“朕近来时常缅怀你的父亲……”
他忽而将话说远了。
“朕做太子时他曾是东宫属臣,正三品太子詹事,与朕一同历了不少风雨……”
“后来朕登大位,他却自请入翰林院不贪权位,朕敬他克己奉公清风两袖,方赐配享太庙之荣……”
宋澹垂首听着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“你是他的儿子,朕盼你能承继他的风骨,”天子语气忽而加重,一字一句说得更慢,“天下自作聪明的人太多,总当自己殚诚毕虑理当青史留名,实则不过以忠义之名而行悖逆之实,终有一日会为天下所不容。”
“宋卿并非愚钝之人……你应当明白,朕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。”
……他的确明白。
天子实际已不想追究当日真相,无论绢书一事究竟是不是东宫所为都要夺去他的太子位,这是一个帝王暮年最荒谬的自证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