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一寸寸掠过景涟紧抿的嘴唇、蹙紧的眉头,最终停留在她的眼睛上。
蝶翼般的睫毛半开半闭,眼梢的弧度秀丽,眼底却唯有一片决然。
生死置之度外,自然决然。
景涟容貌并不肖似生母,然而这一刻,皇帝忽然从这张年轻而娇艳的面容上,窥见同当年的宁时衡一般无二的一双眼。
那样相似。
她们本就是母女,自然该相似。
“你在疑心朕。”
皇帝松开手,一字一句道。
“儿臣不敢疑心圣人。”景涟道,“儿臣身为人子,不能承欢母亲膝下,若连她的身后香火祭祀都不能孝敬,岂非大不孝。”
“身为人子。”
皇帝缓缓重复,一字一句仿佛是从齿间硬生生挤出来的。
“身为人子,该当孝敬生母后事。”
他起身,再度弯下身,扼住景涟的下颌,目光有如鹰隼,望进景涟眼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