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手梳着头发,道:“老陈叔, 有件事要您去办。”
陈老丈回头朝洞门内瞟一眼, 朝她靠近了些,“什么?”
她低声说着, 脸上不见喜乐, 眼睛只管垂着, 放出一线阴戾的光来。说完便折身进去,却不进屋, 被花架前头的一片太阳挽住,那光晒在身上真是舒服, 她站住那里散满背的长发。
西边厨房里红药与四巧在烧饭, 锅碗瓢盆的叮当声混着年轻女人的嬉声, 东屋里也有嘁嘁哝哝的说话声, 黑猫走到她裙下来打了个圈,喵喵两声叫着卧倒了。这一切寻常的响动并作一片温馨的热闹,使人身心不自觉地舒展, 慵懒,沉溺。
但她知道这是假的, 连这个“家”也是她一手编造,她真实的人生从起头就是血雨腥风, 在张家那两年的光景,不过是做了个安稳的梦, 只是想不到这梦还能延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