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小被各路人士夸天赋异禀、出类拔萃,其中有阿谀奉承的,也有真心实意的。可他知道,要论天赋论心性,他的这位小外甥女比他强太多。
还没到餐厅,在酒柜处看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,仰着头一瓶一瓶地细看老爷子摆出来当装饰的那些酒,身后有个佣人跟着。
这是二十年来裴澈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。
倒与他童年记忆中的没什么差别,欧洲二十年纸醉金迷,他甚至没有发福。老爷子曾气恼裴家家学渊源,竟没一点儿遗传到裴秉之身上,看来还是过于悲观。至少,这副好皮囊,裴秉之是十成十地把握住了。
佣人先看见他,连忙转身来问了声好。
裴秉之才接着看过来。
那只义眼做得很好,一点儿看不出他其实只有一只眼睛。裴秉之打量他,大概一半眼睛能透露出的情感也少一些,裴澈只觉得他眼神很轻,空洞洞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