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昏蒙, 很快就要完全入夜,灰黑色的前路上到处是张牙舞爪的树, 光秃枝干奇形怪状, 像是雾气里朦胧的妖精鬼怪。
景涟又想哭了。
她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, 然而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, 胃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, 那团火蔓延进咽喉, 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她烧成飞灰。
景涟活了二十一年, 也过了二十一年养尊处优、前呼后拥的日子。她这样娇贵柔弱, 在冬日的林野中寻找溪水, 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不过幸好,景涟曾经成过三次婚。
她的最后一任夫婿李桓,奉旨驻守宜州。
定国公府世代勋贵, 李桓虽然生了一张清流文臣的脸,到底是能亲自带兵的武将。
李桓每次率军巡边归来, 总要和景涟说他这些日子去了哪里、做了什么,连带着不涉密的军务、野外寻找的食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