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一气呵成,将他那些毛毛躁躁的发丝都给驯服了,她由不得舒了口气,“这头是谁给你梳的?”
他受了点惊,盯着镜中她的脸,忘了躲让,乖得异样,“屋里的丫头。”
“这丫头梳得不好。”
他将笑不笑地,“梳个头而已,好不好又有什么要紧?”
西屏脱口要说“要紧”,镜子里瞟他一眼,又没说,搁下篦子走开了。
怪不得她只要一个丫头伺候,许多琐碎的事都是亲力亲为,嫌人做得不好。他从镜子看她,她像是偷瞄了他一眼,睫毛匆匆朝他这边一扇,脸上有点心虚的神气,整个人反倒是活了。
外头却有些死气,街巷上许多人家在门前焚香祭祖,烧纸跪拜,天上云翳沉沉,太阳恐怕不会出来了。烟花三月下扬州,本来前几日还是好天气,可自昨日起便翻了天,像是要下雨,年年如此,由不得人不迷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