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缟素,容王府自然也不能例外,许永元连夜安排人在府门牌匾上垂了丧幔。
王府里面一片盐白,纸钱飘得到处都是,堆积在阶下、树根,像下了一场夏末的大雪。
顾棉低头,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妇跪在路边,手里是一串开裂的佛珠。
她闭着眼睛,虔诚祈祷。
“我佛保佑……”
保佑谁呢?顾棉往那座被红墙圈起的宫殿看了一眼。
顾棉继续往前走,那老妇睁开眼睛,看见他的背影,冲他走过的地面啐了一口浓痰。
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,可顾棉还是顿住了脚。
老妇连忙用袖子抹去了痰,然后低头跪拜。
顾棉感到莫大的悲哀。
这些被蒙住了眼睛的百姓,看不清谁才是众生的苦厄。
他们只知道吾皇万岁。
这条路他走过很多遍了,什么地方有道坎,什么地方砖碎了一半,他都烂熟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