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许百顺眼中溢出怀念的柔情,年老之后,总是乐于回忆往事,“那会还没有这么发达,生了你之后你娘就说想吃糖,我跑到山外头,给她背了红糖回来煮水喝。天太热哩,糖化了,黏了我一背,回来人就没了,我把红糖煮了喂你,你喝得可甜。”
许百顺淡淡地叙述,仿佛这件事与他毫不相关,但是妻子离世,孩子尚小,怎么可能不哀伤。只是时间久了,一切痛苦都成过往。
许三多的眼泪直直掉下来,砸到手背上,他从来没听过这些,小时候一提到母亲,许百顺就拿棍子抽他,不许他再问。
“那为啥给我取名三多?”许三多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问,他们都爱他,为什么还觉得他多余?
许百顺没有像以往那样骂他熊,骂他多余,入冬以来的病和事耗去他不少力气,年岁让他有时会平和下来:“为啥?我有三个儿子,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