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害怕,也有些悲伤,而这些害怕与悲伤之间又透出苦涩的可笑来。
她以为自己一直都清醒地明白自己跟陆斯年之间的阶级差距,也愿意相信他们两个人始终在精神上是一致地,是平等的。可是直到这一刻,她才明白自己有多糊涂。
Distinction,Distinction。
这不可跨越的鸿沟啊,站在高处的他毫发无伤,而处在低位的她要背负一切的后果么?
她的神思在这一刻仿佛抽离了她的身体,漂浮在虚渺的半空里看着这病房中对峙着的两个女人。
一个面容惨淡,一个趾高气昂。
一个心情复杂,一个高高在上。
时雨说得没错,整个社会体系都站在她那一边,而傅青淮,是秩序的破坏者,只会收到秩序的惩罚。
然而,她多年的学术训练又在这一刻强迫她的大脑开始思索,开始寻找其中的逻辑和破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