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,为什么父亲今天回来了,就会毫无征兆地大发雷霆,扇他一巴掌?
可是,必须找到原因。
不是吗?我们必须找到原因。
不是为了原谅,是为了预测,为了推演。
母亲给出的“原因”是什么?“他脾气就是不好,都怪我当年……他只是喝了酒。”
原来喝了酒,别人就会打他?
这种粗糙而荒谬的归因逻辑,曾是他童年唯一的答案,直到上了初中,他才逐渐看清父母解释的可笑与无效。
他的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向他灌输:“宝贝,你要理解你的父亲,他在外面很辛苦的。”
这句话像一剂苦涩的药水,顽固地卡在他的喉咙深处,无法真正吞咽消化以治疗内在的伤痛,却不断在唇齿间回荡,苦得他发不出声音。
理解?
这个词,真苦啊。
然而,‘理解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救命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