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贪生怕死的人,但为这样一个君主负隅顽抗,虽死不悔,他觉得恶心。
骂名百千,再多加这么一条,又有何妨。
只是无论他如何苦言相劝,沉家的众人也并不信他。
他预备好的后路,他们亦不屑于顾。
接连在他眼前毅然赴死时,实在太贴合他们骨子里只有一腔热血的莽撞。
烈日炎炎,血流成一条滚烫的河。
他站在那条河里,只觉得浑身冰冷,仿佛寒锥刻骨。
五年前的他救不了沉疆月。
五年后的他,同样也救不了她的家人。
被人押到宫里前,他已是无悲无喜,甚至想到如果这个手握那么多故人鲜血的敌国之主出手相邀,他跟着反了又何妨。
但他不曾想过,沉疆月竟还活着。
如行尸走肉一般,在这里惘然被困了五年。
苍天不仁,将人翁中捉鼠一般,戏弄到如此地步。